兩極

兩極

世界有兩極,其實沒有。這兩句話矛盾,其實他的意思是,兩極有著驚異的雷同,無論是不受法律監管的特權者,還是不受法律保護的流放者,他們都是監視力之下的逃亡者,在逃亡的旅程中,充其量就是苦難的不同而已。

同性戀者的議題,原本不是兩極的,或許大多數人的立場很模糊,但在經歷了許多後,許多人被迫選了一個邊站,於是有了立場。立場永遠先於理性與理解,當你被迫選定立場後,不經過一些事是不會改變的。

戰爭不是苦難的起點,立場才是。雖然「勝利」了,但立場從此便難以消解,而且連我都無法理解。而捍衛立場的戰鬥,到底是唐吉軻德,還是薛西佛斯,我無法分辨,只知道他們驚人地雷同,與驚人地相異。

大概只有風車仍在轉動,石頭仍在滾落,而無論是與風車戰鬥的人,還是推石頭的人,他們終將老去死去。畢竟薛西佛斯是神,而唐吉軻德不是;你不是,我也不是。

警語早就寫在地下道的牆上,只是沒有人去讀。清潔員忙著清洗警語,秋天的落葉隨即被掃除,山路上的花,落下的速度是如此緩慢,但縱使如此緩慢,我們大概仍來不及將之寫入記憶。

一個世界的滅絕從來都是遺忘,不是隕石。 你的是,我的也是。有時甚至不是遺忘,而是根本未曾記得。

人們記得,卻從未想起;天降雪落,卻沒有聲音。

2019/05/18

〈Moon and Half〉 by Ansel Adam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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