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神科裡那個沒有人願意看到的大象
我不是精神科醫師,所以我能夠沒有包袱的談這件事。
先來談談我的專長「物質」這部分吧,目前司法上關於物質濫用的處置之一是戒癮或勒戒,但有些奇怪的機構,譬如「拿可納戒毒村」……
其實,這是一個騙局。是房間裡的大象。
該從哪裡說起?公民人權協會?九月剛拿到專科執照的人,大概會知道精神衛生法修法這件事,但除非老師有提過,否則不會知道真相。
因為唯一敢公開談的,只有高醫的顏正芳老師。像是草療的某位李姓網紅,也只敢在那邊靠北而已。
真相就是,拿可納 (Narconon) 與公民人權協會 (Citizens Commission on Human Rights, CCHR),這兩個組織的背後,都指向同一個名字:山達基 (Scientology)。這不是宗教偏見,而是事實陳述。山達基創始人L. 羅恩·賀伯特的世界觀中,精神科醫師與心理學家是宇宙中的邪惡化身,是必須被徹底消滅的敵人。他們稱精神科為「死亡工業」。
這就是那頭大象的真實樣貌:一個以宗教為名,實則以摧毀整個精神醫學體系為終極目標的組織。
回到「拿可納」。它標榜的「無藥物戒斷」,聽起來很美好,但其核心療法是山達基的「淨化程式」(Purification Rundown)。這套程序要求學員長時間待在烤箱中,並服用超高劑量的菸鹼酸(維他命B3)與其他維生素。他們宣稱這能「逼出」體內的毒素與藥物殘留。然而,從實證醫學的角度來看,這套理論毫無根據,且超高劑量的菸鹼酸可能導致嚴重的肝損傷,長時間的烤箱則有脫水與中暑的風險。這不是治療,這是一種儀式,一種偽裝成科學的意識形態 indoctrination。司法系統將個案轉介到這裡,無異於將溺水的人推向一個看似救生圈的鐵錨。
而公民人權協會 (CCHR) 則是他們在體制內的「文宣與政治打手」。他們擅長使用「人權」、「知情同意」、「反對壓迫」這些進步的詞彙,將自己包裝成精神病人權益的捍衛者。他們發動文宣戰,攻擊精神科的診斷(稱其為標籤化)、藥物(稱其為化學約束)、電痙攣療法(ECT)(稱其為酷刑)。他們之所以積極參與《精神衛生法》的修法,其真實目的並非完善法條,而是企圖在法律的根基中,植入反精神醫學的病毒,癱瘓現有的醫療體系。
為什麼多數人沉默?為什麼只有顏正芳醫師這樣的人願意挺身而出?答案很簡單:恐懼與麻煩。山達基以其強悍的法律訴訟能力聞名於世,任何公開的反對者都可能面臨無止盡的法律騷擾。對於只想好好看診、做研究的醫師而言,與一個資金雄厚、組織嚴密且充滿敵意的團體為敵,是一件耗費心神且毫無益處的事。那位李姓網紅的「靠北」,其實反映了體系內許多人「心知肚明,但不敢明言」的普遍狀態。他們看見了大象,但選擇繞著它走。
所以,對於那些九月剛踏入這個領域、滿懷熱忱的年輕醫師來說,你們必須明白,你們面對的不只是疾病本身,還有潛伏在體制陰影中的意識形態戰爭。你們在臨床上學習的診斷準則、藥理機制、治療方案,正是這頭大象想要徹底否定的東西。
這頭大象,正利用社會對精神疾病的污名、對治療的誤解,以及對「人權」一詞的廉價濫用,試圖踩碎我們數百年來建立在實證醫學上的根基。而我們許多人,卻因為恐懼、因為鄉愿、因為事不關己,選擇了閉上眼睛。
至於精神衛生法,則是把原本的嚴重病人,改為法院保留。其實非常單純,山達基的最終目標,就只是所有這些「人肉電池」的保險金。這句話,聽起來或許匪夷所思,但當你將所有看似獨立的點串聯起來,這幅圖像就會變得異常清晰。
他們對精神醫學的攻擊,對藥物和治療的詆毀,對強制安置的法規抗爭,表面上打著「人權」的旗號,骨子裡卻是為了切斷這些「人肉電池」與正規醫療體系之間的連結。一旦這些個案被從合法、受監管的醫療保護中抽離,他們就成了容易被說服、被控制、被「吸收」的對象。這些被精神疾病困擾、或僅僅被貼上標籤的脆弱個體,在山達基的體系中,可能被引導進行高昂的「心靈諮詢」或課程,最終他們的財產、他們的保險金,甚至他們的人身自由,都可能被剝奪,成為組織運作的燃料。
這是一個殘酷的現實:那頭在房間裡被所有人忽視的大象,它不僅僅是意識形態的敵人,更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掠食者,以最脆弱的群體為食。他們所倡導的「自由」和「人權」,最終服務的,卻是組織最核心、最邪惡的經濟與權力目標。當我們爭論精神衛生法的細枝末節時,他們已經在計算著,有多少「人肉電池」的保險金將流入他們的口袋。
這才是精神科領域,那個真正令人不寒而慄,卻又幾乎沒有人敢,也沒有人願意公開談論的最終真相。
顏正芳,台灣作為科學家,少數六個能列入全球前2%的精神科醫師之一。科學對我沒有意義,但能夠得到科學的前提,或許,真正的來源,是顏老師這份對真相的執著、捨得,以及永遠對人類有著終極關懷的勇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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